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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建功欲献墓志石

□潇楠

海安西场的魏建功纪念馆珍藏有魏建功家人捐赠的一封三页的家书。

此信涉及一方出土的墓志石,具有地方文献史料价值,兹录如下:

我祖父魏慰农公墓志一方去年春间被人掘出,经过我三弟魏建邦寻找回来,暂存在墓所附近的农友刘德成家。建邦曾经写信问我如何处理,事隔一年多,还没有答复他。按先祖在清季创办学校,并起过一些启蒙作用……我考虑,从历史唯物主义的看法,这一方墓志所关是五十年前的如皋文教资料,觉得它既是出了土就不能算做我们一家的私物。我认为这一方墓志已经算得了是文物——乡土文物。墓志石如皋的文人沙元炳撰文,艺术先辈许晴荃(名树枌)书丹。他们是如皋文献中的人物。我迟迟未决,不知道向什么地方反映,把这方墓志送给公家保存。我们家乡现在又划归一个新的海安县,而我自己更不知道如何办法,就是说送给如皋还是海安?我根本不知道如皋或海安现在有主管文物的机关没有。我也曾经向一位老前辈请教,他的回信是叫我搁置着就算了。也许这是封建思想的残余,我还不能完全不想起这一块石头……这是一方人才财产的乡土文物的刻石,我应该发动我的弟弟送给公家,扫除一切顾虑,特向你处申述……

信末落款“魏建功,一九五四年五月七日”,又有附笔亮明写者的联系方式:“职业:北京大学教授,住址:北京朝阳门大街八十三号”。那块墓志全名为《故处士魏君墓志铭》,早已录入沙元炳遗著《志颐堂诗文集》。铭文有载,魏慰农乃海安西场乡绅,任董事三十年。沙元炳将他与丰利潘荫东相提并论,两人祖上都不是如皋人,倒为如皋地方教育做出贡献。原来魏家祖上为南京高淳人。魏慰农祖父魏勋辅为如皋西场魏氏始祖,从商谋生。从魏慰农开始,魏家人开始读书。1916年,魏慰农离世,为何日后他下葬如皋北乡,沙元炳会为他撰写铭文呢?沙元炳与西场魏家可谓世交。彼时,沙元炳前往西场,诚心聘请魏建功舅舅仲蔼人来如执教时,就已结交魏慰农。魏慰农生前还请魏建功写过《学记》。魏建功小时来如学习,开学便听沙元炳演讲。魏建功中学毕业后,又逢祖父下葬,带着祖父的事状,便赴如皋恳请沙先生写下铭文。经由如皋书画家许情荃(魏先生误作许晴荃)书丹,墓志完成,极具价值。

1953年春,魏慰农墓志出土,引来魏建功的担忧。他秉承家学,受到祖父教导,对祖父有着深厚的情感。魏建功还一直珍藏着祖父的家书,恳请师友题跋。1934年第4期《人间世·随感录苦茶庵小文》有记,1933年5月29日,魏建功携祖父家书一卷,拜会苦茶庵主人。翌日,庵主题跋,赞曰:父祖贤慈,人生最大幸福,建功能得之,此大可贺也。像家书一样,那方墓志对于魏建功来说,也有着特殊的意义。不过魏先生先公后私,发动弟弟将那方墓志献给公家。西场先属如皋,后属海安,墓志捐给谁呢?近来,我查询如皋、海安两地博物馆,未有结果。不知那方魏先生心中的乡土文物墓志,如今散落在何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