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彭伟

朱雯

从1990年8月到次年3月，苏雪林上午关心海湾事态的变化，下午又要午睡、回信，只能挤出午晚的时间浏览旧著，查阅日记，写作自传，方在8个月内写成《浮生九四》。至于“情势所迫”“成绩毫无”诸语表达了苏雪林的不满。她为何不在序言中说明情况呢？1991年5月10日苏雪林在给赵清阁的私人书函中写明：

……中文系寄你我的《浮生九四》那本书没有？那本书是我受成大再三邀请才撰写的，初命一位历史系的教授，两个学生每周一次到我家……以前被各报刊逼迫所写自传性零碎文字颇多错误，现皆一一改正，以后若有人想研究我，以此为根究，庶无大失。

由一位一甲子前所认识的人朱雯信中，知你与他都住上海吴兴路，你到家吃饭，可见你们友谊不错。现故请他转这页信。

苏雪林在成大（成功大学）长期执教，晚年又得成大帮助不少，因此在《自序》中“含糊其词”，甚至连那位教授也未提到，显然是为了成功大学的名声。她在《自序》中谦称“年龄太老，江郎才尽”。实际上，她认为此书“庶无大失”，是一部满意的著作，才送友人的。至于赵清阁是否收到此书，我也无从考证，但是那位送信人朱雯肯定存有此书。朱雯与杨绛、舒湮、袁牧之等等都是当年苏雪林在东吴大学的学生。

那条“上海吴兴路”多次留下我的足迹。多年前，我数次谒见女作家罗洪（朱雯的夫人）。我的《浮生九四》就是她的赠本。扉页有苏雪林的墨迹：“王坟同学一笑 苏雪林敬赠 一九九一年二月于古都”，钤有朱印“苏雪林”。同页左下角钤印“朱雯藏书”。早年，朱雯曾用笔名王坟与罗洪合出了书信集《从文学到恋爱》。因此这本《浮生九四》原本是苏雪林送给学生朱雯的。

尽管浮生难免，藏书也只是暂时的，但我依然珍惜这册《浮生九四》，只因这书有苏先生的签名，又经朱先生入藏，还是很有意义的。